作者:王姿文
說到從做中學,醫學臨床訓練應該算是其中的代表了,而醫學訓練中,最具從做中學精神的,莫過於 OSCE 高擬真模擬訓練了。
身為第一屆將 OSCE 列入執照門檻的醫學生,原以為之後再也不用和 OSCE 見面,沒想到又誤入唯一有 OSCE 專科考試的專科......這才知道原來「高擬真模擬」源自於史丹佛麻醉訓練。於是在腳殘之際,來到高擬真情境模擬工作坊的教師培育課程,
從做中學?
1910 年 Flexner report 提出了「從做中學」的概念,引領如今醫學「見實習制度」的設立。但只要做了就真的能成長嗎?
Practice does not make perfect, only perfect practice makes perfect.
Vince Lombardi
究竟從做中學,該怎樣做才能真正的學?
Just do it! 直接做就對了?
只要是人,就有可能犯錯,但並不是每件事都有容許試誤的空間。如果想要降低試誤的話,就要透過「情境模擬」與「團隊訓練」。
● 怎樣叫做學「會」呢?
之前總認為學習有三階段:學習(see one)、實作(do one)、教學(teach one),能將所學教會另一個人,才叫做真正學會。
但如今在試誤成本極高的狀況下,這三階段應該改為學習(see one)、多次模擬演練( simulate many)、實戰( do one competently)、教學傳遞( teach everyone)。
● 擬真模擬?求的是哪種真實?
研究指出 simulation fidelity 與 learning transferring 沒有顯著相關,即使藉由 3D 列印達到最佳情境模擬,還不如一套良好的教學設計。
簡而言之,同樣追求真實,重點不是 fidelity(逼真度,模型有多逼真) ,而是 authenticity(忠實性,呈現實際狀況) 。
● 為何不直接實戰就好?
認知負荷理論(cognitive load theory)中提到,認知能力負荷分成內在、外在、增生三種:內在是學習本身產生的負荷,無法避免,取決於任務的複雜度、與學員的先備能力與知識;外在與增生負荷,則是端看學習方式設計而定。
學習一定會有認知負荷。一開始把學生丟到大環境,就如同將未發展健全的小企業丟到自由貿易的大洪流中,只會讓認知負荷過載,只會是災難。因此好的老師要會管理學生的認知負荷。
同理,好的學習者,也要是好的「認知負荷管理者」。
許多人會把大學「社團經歷」視為進社會前重要的技能訓練,說穿了,這就是個「情境模擬」的過程,以較低的認知負荷,達到社會化的學習目標罷了。
● 如何從做中學?
從行為實驗可知,一味的「做」並不利於學習,真正的學習來自於實作後的「後設檢討」。重複不斷的實作並不是有效率的學習,更不等同紮實的訓練。
做中學?學什麼?
記得在羅輯思維超級個體一集中,提到所謂的「知識癱瘓」,究竟做與不做之間,到底差了什麼?
其實最主要的目標,就是要將「核心知識技能(core competence)」轉換成「情境知識技能(contextualized competence)」。
再者,根據 Kolb's cycle,要先有具體經驗(concrete experience),才能有反思觀察(observation and reflection),進一步將抽象概念連結到既有架構上(forming abstract concepts),才有助於下次的行動經驗(testing in new situation),亦即實作是一種將知識內化的過程。
後記
身為略為過動的學習者,有幸結交了一群同樣愛知求真的好友們,常聽大家談論起各種學習法,與各種認知理論。但心中其實一直有各種疑問,像是什麼叫做學「會」?數字油畫是否真算「會」畫?「會」的定義究竟為何?理論與實務間的「靈魂」究竟為何?幸運的,如今都有了初步的答案。
對於要「先學」還是要「先做」,愚以為,「試誤成本低」的或許各有各的好 ,但「試誤成本高」的,還是要先從學「知」與「模擬」練習開始 (學習初期,畫不好、琴彈不好、程式寫錯不會有什麼大困擾,但飛機開不好、藥給錯則可能會有無法挽回的結果)。
對於醫學教育,許多人聲稱進了醫院才真正學到醫學,但要是沒有學校教育為「先備知識」打底,又怎能從認知負荷過載的臨床中學習呢?
對此,我無意捲入「知難行易」或「知易行難」之爭,畢竟何謂「知」,要「知」到多少程度(如今知識有一半都可能是錯的了,而且我們還不知道錯的是哪一半....),就算爭個三天三夜也吵不完。對我來說,「知」是要先於「行」的,但知不需要全知,只需要「知」到「行」所會用到的程度,才有最大的效用。
感謝這次師資培育課程的契機,真沒想到心中各種疑問,就這樣被令人無奈的 OSCE 中理出脈絡,在茅塞頓開的喜悅之餘,還真有些啞然啊......。不過想了這樣久才參透,實在也夠駑鈍了,哈哈。
對於要「先學」還是要「先做」,愚以為,「試誤成本低」的或許各有各的好 ,但「試誤成本高」的,還是要先從學「知」與「模擬」練習開始 (學習初期,畫不好、琴彈不好、程式寫錯不會有什麼大困擾,但飛機開不好、藥給錯則可能會有無法挽回的結果)。
對於醫學教育,許多人聲稱進了醫院才真正學到醫學,但要是沒有學校教育為「先備知識」打底,又怎能從認知負荷過載的臨床中學習呢?
對此,我無意捲入「知難行易」或「知易行難」之爭,畢竟何謂「知」,要「知」到多少程度(如今知識有一半都可能是錯的了,而且我們還不知道錯的是哪一半....),就算爭個三天三夜也吵不完。對我來說,「知」是要先於「行」的,但知不需要全知,只需要「知」到「行」所會用到的程度,才有最大的效用。
感謝這次師資培育課程的契機,真沒想到心中各種疑問,就這樣被令人無奈的 OSCE 中理出脈絡,在茅塞頓開的喜悅之餘,還真有些啞然啊......。不過想了這樣久才參透,實在也夠駑鈍了,哈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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